第十三章 民国时的航空公司

清晨，阳光穿过旅馆薄薄的窗帘，照在睡在窗口旁的贺强的脸上，贺强慢慢睁开了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准备起床。

“贺强你终于醒了，七点多了，赶紧起来漱口吃早餐，吃完早餐还有事情做呢。”坐在椅子上的叶枫看到贺强醒了，起身走过来，把一个塑料袋递给贺强，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包子和一份豆浆。

“你起那么早。”贺强起身接过塑料袋放在旁边的床头柜，有些惊讶地说道。

“今天还要去虹桥机场呢，那里离东新桥十几公里，不起早点怎么得？”叶枫经常去上海，知道上海虹桥机场很早就有了，而且地址没变过，绝对找得到。

“去虹桥机场？哦，明白了，叶大哥是想带我和李安去虹桥机场找飞行员的工作。”起身的贺强愣了一下后，说道。

“是啊，李安早就醒了，就你睡得最晚了，赶紧起来漱口吃早餐，吃完我们出发去虹桥机场。”叶枫点头了点，说道。

“好。”贺强答应一声，把装早餐的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起身走进卫生间拿起旅馆准备的牙刷，弄上牙膏，开始漱口。

叶枫和李安早就吃过早餐了，漱完口的贺强也不客气，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早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早餐，叶枫三人出发坐黄包车赶往虹口机场。

跟日后高大、宏伟的虹桥机场相比，1931年十月底时的虹桥机场只能用“简陋”两个字才形容。

一条土质飞机跑道，跑道两边隔着距离装了一些灯，土质的空地上零零散散停了几架飞机，小小的单层候机大厅，一个四角微微翘起来的大瓦房作为工作人员的办公室。

叶枫三人九点多来到虹桥机场看到这一切后，都愣住了。

“我们不会走错地方了吧。”贺强有点不敢相信地说道，穿越前去过虹桥机场的他有点不太相信眼前的地方就是虹桥机场。

“应该不会。”李安看了看候机厅门口的牌子，说道。

“跑道连个水泥都不铺，真是抠。”贺强看着机场土质飞机跑道，摇了摇头，说道。

“好了，不要大惊小怪的，我们进去吧。”叶枫震惊了片刻后，说道，穿越之后让他们吃惊的事情还少嘛，他已经有点习惯了。

叶枫领着贺强和李安进入候机大厅，发现整个候机大厅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看来这个时代能坐得起飞机的人还真是不多。

这次叶枫三人没有震惊，火车票二等舱都没人排队买票，飞机票更贵，没什么人坐飞机也不稀奇啊。

“您好，请问要卖去哪里的飞机票？”售票小姐看到叶枫三人走到柜台前，立马露出职业的微笑，问道。

售票小姐长着一张瓜子脸，一双明亮的眼睛，弯弯的柳眉，化了个淡妆，穿着白色一件衬衫配淡蓝色裙子的职业装，给叶枫三人一种职业白领的感觉。

叶枫笑了笑，说道：“小姐，是这样的，我的两位朋友想找飞行员的工作，你看这里有哪家航空公司招飞行员。”

竟然有人跑来机场应聘飞行员，售票小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她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先生，中国航空公司在机场驻有办公人员，要不我带你去见他们，当面问他们招不招聘飞行员？”

“那其它航空公司呢，在机场有办公人员吗？”叶枫询问道，他心想多问几家航空公司，成功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我们这里就只有一家航空公司，就是中国航空公司，连票都是只有他们一家的票而已，另一家中德欧亚航空在上海没有航线。”售票小姐笑着说道。

叶枫听到售票小姐的话直接愣住了，好吧，看来民国的民航发展得比较慢，现在还只有两家航空公司而已。

“那麻烦小姐带我们去见一下中国航空公司驻机场的办公人员。”叶枫愣了一会，笑着说道。

“可以，你们稍等，我跟同事说一下。”售票说道。

“好的，谢谢你了。”叶枫笑着说道，他知道售票小姐愿意带他们去见航空公司的人已经很难得了。

跟同事说了一下，售票小姐走出柜台，领着叶枫三人出了候机大厅，来到大瓦房的门口。

“三位先生在这里稍等，我进去说一声。”售票小姐回头笑着说道。

“好的。”叶枫应道。

售票小姐推门走了进去，过了一会，一名蓝眼睛，白皮肤，黄头发的外国人跟着售票小姐走了出来。

叶枫三人看到很是奇怪，不是中国航空公司吗，怎么驻机场的办公人员竟然是个外国人，他们心想也许是聘用的，毕竟这个时中国会贺驶飞机的人不多。

“这是乔治先生，中国航空公司驻机场的代表，你们应聘飞行员的事情就跟他说说看吧。”售票小姐介绍道。

乔治带有一点那种白人特有的优越感，一看到叶枫三人是中国人，脸上立马出现了失望的神情，他听说有人来应聘飞行员，还以为是哪两个同胞跑来中国发展呢，不然听到售票小姐的话，他也不会兴冲冲地走出来了。

“你好，我叫何卫天。”叶枫笑着伸出手，说道。

乔治看到叶枫伸出了手，也礼貌性地伸出手跟叶枫握了一下。

“好了，我先回去了，你们谈吧。”售票小姐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乔治和叶枫三人也礼貌性地挥了挥手告别。

“听陈小姐说有两位先生想应聘飞行员的工作？请问是哪两位？”乔治打量了一下叶枫三人，说道，他的汉语很流利。

由于中国航空公司最近航线拓展了不少，他们确实在招聘飞行员，不过几个月都没招到一个合格的，这也是乔治对上门的叶枫三人没有直接拒绝的原因。

“我们俩个。”贺强用手指了指自己和李安，说道。

“这位先生都还没到十八岁吧。”乔治看着李安年轻的面孔，有些吃惊地说道。

“到了，我都二十了。”李安生怕太年轻，航空公司不要，他办身份证时，年龄特意要求印了个二十岁上去，其实他现在这个样子也就十七八岁这样。

“我这位小兄弟比较年轻，飞行经验不够，不过飞行技术绝对过硬。”叶枫有点怕李安经验不足，等下表现不好，赶紧跟乔治说明一下情况。

“乔治先生放心，我们的水平绝对过硬，你可以考核我们，不过我们要先熟悉一下飞机才得。”贺强对他自己的飞行技术自然是信心十足，花点时间熟悉一下飞机肯定没问题了，他就是有点担心李安，李安刚从飞行学院毕业将近一年而已，估计经验不够。

“可以带你们熟悉一下飞机再进行考核，你们稍等一下。”乔治说完走回大瓦房里。

过了一会，两名中国人跟乔治一起从瓦房里走了出来，叶枫三人看明白了，这是在防着他们，毕竟一个人跟三个陌生人一起去试飞机太危险，一不小心把飞机开跑了可就麻烦了，他们心想这美国人真是谨慎啊，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走吧，去跑道找一架飞机让你们试。”乔治挥了挥手，说道。

“好的。”叶枫笑着应道，

乔治领着五个人来到空地上一架灰色的单机翼小型飞机面前，机身上印着滬蓉4，估计是专门跑上海到南京的飞机。

叶枫三人看着这架袖珍飞机很是无语，竟然比他们那架运－5还要小不少，这种飞机也能当民航机？里面估计都坐不了几个人吧。

“你们俩个谁先来。”乔治看着贺强和李安，笑着说道。

“我先来。”贺强走上前，说道。

“好，上飞机。”乔治打开舱门，说道。

贺强跟着乔治上了飞机，其它人自觉地往旁边走，离飞机远一点。

贺强走上飞机后，发现飞机客舱只有六个座位，愣了一下，他是第一次见这么小型的客机，跟着乔治走进驾驶舱之后，他更是吃惊，他发现仪表比运－5少了不少，比如转弯倾斜仪、指引地平仪、升降速度表都没有，导航设备更不用说，想都别想，根本就不可能有。

贺强驾龄也有十年了，他适应了一下后，开始启动飞机发动机，预热一下后，飞机缓慢驶进跑道，开始滑行，不一会就飞上了蓝天。

这架小型飞机可没有副驾驶，乔治只能站在驾驶座后面看着贺强的行动，一旦发现贺强不会驾驶飞机的话，他会立马替换驾强来驾驶飞机。

看着贺强的动作，乔治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不干涉，他有点奇怪，从操纵动作上看出，这位先生对飞机明显是很熟悉，可是他一开始对飞机的仪表却是有些陌生，竟然需要一点时间来一个个的查看飞机上的仪表。

飞机飞上蓝天后，乔治紧紧抓住驾驶座位不放，这架飞机可是没有副驾驶座位的。

贺强驾驶飞机在机场盘旋了两圈之后，控制飞机稳稳降落回到了原地。

乔治打开机舱门，面带笑容地走了下来，贺强跟在他后面。

“好了，这位先生通过，下一位。”乔治笑着说道，在中国能招到一名合格的飞行员是很不容易的。

“我的这位小兄弟经验不够，让我也一起上去，在旁边看着吧。”贺强有点担心李安经验不足，想一起上去。

“不行，只能我在旁边看，他控制不了飞机的话，我会立马接替他的。”乔治直接拒绝了。

被拒绝的叶枫没有再说什么，他转头看向贺强，意思是让他想想办法。贺强自然明白了叶枫的意思。

没人照看了，李安有些紧张地走向机舱门，他从空军第一飞行学院毕业也就一年，一下子让他开一种十分陌生的飞机，他心里还真有点没底。

乔治先上飞机，李安跟在后面，贺强适时地走上前，轻声跟李安说道：“别紧张，其实这架飞机跟你原来开的飞机差不多的，就是比你原来开的飞机少了一些仪表而已。像已转弯倾斜仪、指引地平仪、升降速度表都没有。”

听到贺强这么一说，李安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他转头看向贺强和叶枫，点了点头，才走上飞机。

贺强和叶枫赶紧往旁边，离飞机远一点。

这次李安熟悉飞机仪表的时间比贺强稍微长了一点，不过飞机还是顺利开进跑道，滑行了一段距离后，飞机飞上蓝天。

李安在空军第一飞行学院里长达四年的学习毕竟没有白费，他的基础知识比这个时代只有短短一年学习时间的飞行员要深厚得多。

飞机在机场足足盘旋了三圈才降落回到机场上，当飞机停在原地时，叶枫和贺强兴奋地走了过去，本来还有点担心李安经验不足，现在看来是杞人忧天了。

这也许就是时代不一样导致的观念不一样，驾驶现代飞机，也许李安经验还不够，不过驾驶三十年代的飞机，他四年的学习时间和一年的飞行时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砰一声，机舱门打开，乔治和李安先后走下飞机。

“你们干嘛还担心这个年轻人经验不够，我看他经验也挺丰富的啊，就是刚开始看仪表花的时间长了一点。”乔治有些不太理解地说道。

“可能是他太年轻给我们的错觉吧。”叶枫笑着说道。

贺强和李安听到都笑了，叶枫这句话实在是一语双关，暗中把李安变得更年轻的事情也说了一下。

乔治和他叫出来的两名中国人看到叶枫三人笑得这么开心，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好了，你们俩个留个名字、电话或住的地址，我跟上面打个报告，三天内会给你们一个回复。”乔治从衣服的口袋里抽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李安，说道。

“好。”李安感觉有门了，兴奋地接过小本子，在上面写下了他的名字、旅馆电话和旅馆地址，随后他把小本子递给了贺强，贺强接过写下他的名字后，把小本子还给了乔治。

“那我们就回去等候乔治先生的好消息了。”叶枫笑着说道。

“恩，我送送你们。”乔治十分客气地说道，这里面的两位很有可能以后就是他的同事了，提前打好关系还是要的。

“乔治先生客气了。”叶枫笑了笑，说道。

“哪里，应该的，走吧。”乔治有点讨厌中国人的这种虚伪，不过他还是不得不这样做，他和两名刚才叫出来的中国人把叶枫三人一直送到机场门口才转身回去。

去虹桥机场应聘两天后，贺强和李安终于得到了他们应聘成功的消息，他们既将前往虹桥机场上班。不过让贺强意外的是，叶枫让他请假，先跟他去新加坡和法国办一些事情，回来再去中国航空公司上班。

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贺强还是答应了，他跟乔治请了假，然后跟叶枫一起去英国**办好了签证，买好了去新加坡的船票，准备前往新加坡。